例如仁，孔子说孝弟为仁之本，孝悌首先是经验性的，其次是情感性的——仁是从孝悌这种自然情感里升华出来的。

对于中国哲学来说，不能这样来理解。可是，您在讲情感与理性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坚持一种哲学的理路呢？如果天这个阿基米德点是情感性的，天地生物之心或者孝悌为仁之本是情感性的，那么，接下来难道不应该进行经验性分析么？为什么还要将其哲学化呢？维特根斯坦说对于不可说的东西要保持沉默，告诫哲学家应该知道什么时候退场，实际是指出了哲学的有限性或边界。

但是，正是照这个理路，我跟一个外国教授聊天的时候，他就放下烟斗，断然说这就是宗教，不是哲学。那么，主要是什么问题呢？众所周知，冯先生是一个新实在论者。看了这本书以后，我真的感觉不完全是那么回事。这就是我对这个问题的一个基本的看法，这和西方是完全不一样的，西方完全是分开的，我是本质主义，你是存在主义，是不相容的。我是从语言这个角度讲的。

《大学》的修齐治平，在今天是不是依然行之有效，这可以讨论，但它本身的逻辑却是成立的。第一，它可能改变了孔子的原意。物之不同，物之情也，一物有一物之性，同时物物有一太极。

理一与分殊的关系不是概念论的一般与个别的关系，是生命论的整体与分体的关系。无一个物似宇样大，四方去无极，上下去无极，是多少大。从诚上说时，便是忠信关系。前面说过，理一与分殊的关系不能简单地用概念论的方法如一般与个别的关系去解释，其关键就在于，理一不是抽象的概念，即不只是纯粹的形式，而是包含了宇宙自然界的全部生命信息而成的全体或整体，是有极其丰富的内容的，可谓万象森然。

说话是如此，人的生命活动不只是说话，还有各种各样的无数的活动方式，这些都是作用，可称之为分殊或万殊，但道理是一样的，其关系就是万殊即一本，一本即万殊。但它又不是现成的，是需要努力实现的，因为它既是人性之所以为人性的最终根源，也是人性之成为人性的最高标准。

在天为道（理）在人为性，而性即理也[5]。朱子从生命哲学的立场，试图为人类生活建立统一的价值法则，直接讨论人类生存方式这一重大课题，并深入心灵世界的深处，挖掘共同的生命诉求，坚持多样性是人类存在的基本形态，通过多样性的实践而实现共同价值，有其重要意义。曰：圣人未尝言理一，多只言分殊。那么，总天地万物之理的太极与一物各具之太极究竟是什么关系？这就回到朱子所说的太极究竟是什么的问题上了。

孟子以二本[11]之说批评了墨家，并且拓展了仁的范围，但是，孟子还没有从理论上就仁的普遍本质与爱从亲始、爱有差等的关系问题提出进一步的解释。它不是影子，也不是柏拉图所说的摹本，它是真实存在的。[43]《朱子语类》卷二十七。这样的理就是浑沦之理，即浑然一体。

其所谓本之则一、其分则殊，就是说明这种关系的。程颐对《西铭》的这种解释，是符合张载思想的，同时又有他本人的发挥。

概念有内涵和外延，外延越小，其内涵越丰富，外延越大，其内涵越少，个别最小，不能再分，一般最大，而其内涵则最少。[17]《朱子语类》卷九十四。

李延平针对朱子的这种想法，强调分殊的重要，指出：吾学之所以异于异端者，理一分殊也。但是，整体价值并不是客观地摆放在那里，要人共同去遵守，整体价值就在个体的生命活动与创造之中，只有在个体的生命活动中体验（包括直觉）整体的最高价值，才能最终实现人的价值。这就如同他举的一粒粟生出无数粟的例子所说，是一个生生不已的无穷过程，每一粒粟都带有粟米的全部生命信息，而每粒粟又是各不相同的。朋友信之，亦是这个一。这个太极，是个大底物事，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9] 由仁及义就是由体而达用，即理一而分殊，但不失仁之一本。

盖仁是性也，孝弟是用也，性中只是仁义礼智四者，几曾有孝弟来？仁主于爱，爱莫大于爱亲，故曰：‘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欤。其分析，既不是纯粹的逻辑概念分析，也不单纯是经验事实的分析，而是在经验事实与概念之间保持不离不杂的关系（不离是从存在上说，不杂是从概念上说，二者又是不能分开的）。

朱子的理一分殊说，不只是从上推下来，而且是从下推上去，立足于分殊而理会一理。按朱子所说，同为一理，但在不同事物中表现出各不相同的道理，能体现事物的差异性与丰富多样性，也就是说，绝不因其同出一理而抹杀事物的个性。

理一分殊说正是论证这一学说的。本体只有一个，故称之为一理或一本，而说话可有千千万万的说法，不管你怎样说或说什么，二者的关系都是浑沦一体的。

朱子的理一分殊说，从生命哲学的立场，试图为人类生活建立统一的价值法则。【提要】理一不是实体，是极好致善的表德，即人类共同的价值标准。从这个意义上说，朱子的学说是普世主义的，他承认人类有共同的人性，而且有共同的美好人性，这就是人之所以然与所当然，是人类应当而且能够实现的。分殊之所以重要，就在于它既是理一的有机组成部分，而又各自具有理一的全部信息。

这一任务是由朱子完成的。如果从万物何以完成生命以及实现世界的和谐秩序而言，便有个所当然之理。

[12]《朱子语类》卷一百三十六。按照前一种说法，任何个体事物及个体的人，都各自有一个太极，即一物各具一太极[25]。

前夜所说，只是不合要先见一个浑沦大底物摊在这里，方就这里放出去做那万事。当朱子说唯心无对[39]、人之本心，其体廓然，亦无限量[40]时，就是从宇宙全体的意义上说的，人是个有自觉意识的小宇宙。

自太极至万物化生，只是一个道理包括，非是先有此而后有彼，但统是一个大原，由体而达用，从微而至著耳。朱子又引用《周易·乾卦·彖辞》中的乾道变化，各正性命说明这个道理，使其具有儒家性命之学的鲜明特征。而在其实现中，显出差别，这就是分殊。在这一点上，当代全息理论能帮助我们理解朱子的理一分殊说，每一物都带有宇宙的全部信息，而每一物又是各不相同的。

按照朱子的回答，万物分之以为体，不是割成片去，如同切豆腐一样，切成一块一块的小豆腐块，而是如同佛教中所说的月印万川。如同看见赤子入井，人人皆有怵惕之心，不必进行比较和论证便能知道。

所以，他又提出浑沦之理的说法。因此，要体认此理，就要先理会此心[18]。

一理贯万事在实践上就是仁贯万事，即行忠恕之道。普遍可以是有内容的，而且是本质的。

(责任编辑：欧阳青)